“‘宁可死在岸上,也不翻在海里’,这是当时我们攻打海南岛时全连立下的誓言。”时间走过59年,今年84岁的陈绍庭回想起当年渡海解放海南岛,首先讲到的就是这句话。
陈绍庭,河北省抚宁县人。2009年8月26日,海南日报报业集团记者在北京某干休所见到了这位老人。作为当年解放海南岛渡海作战突击连的连长,老人家在接受采访那天异常激动。
“回想当年惨烈的战斗,没办法不激动啊。登陆作战,我们一个突击连170多人,打到最后只剩下30多个,都是最亲密的战友啊,一战下来,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消失了……”老人语带颤抖。
夜里偷渡先躲敌机再躲敌舰
“我是40军119师355团3营7连连长。”陈老回忆,“当时我们连担任40军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的突击任务,目的地是临高角。战前,团长孟少华来到连里,问战士们对渡海登陆作战有没有信心,我们当时就向团长立下誓言:‘宁可死在岸上,也不翻在海里’。”
“1950年4月16日晚,我们开始上船,记得当时的船老大姓郭。一上船,老郭便按当地习俗把宰的鸡供在船头,并燃放了一挂鞭炮。”陈老对当年登船的情形记忆犹新。
“船行到半夜,突然没风了,老郭立即指挥战士们划船,有的用木板,有的用铁锹,战士们都用足了力气,争取快点划到岸边。划着划着,突然国民党的飞机来了,朝着船就是一阵轰炸,战士们赶紧把船上的马灯熄灭,把子弹袋、手榴弹都挂在脖子上,想万一船被炸沉了,游也要游到对岸。还好,夜色中,国民党飞机的一阵轰炸并没有炸中目标。”陈老说。
躲过敌机后,陈绍庭他们又差点遭遇敌人的军舰。
陈绍庭记得当时问老郭:“还要多久才能到岸?”老郭刚回答“快了,可能还有10多海里。”突然又说:“前面有敌人军舰,怎们办?”
“我当时立即告诉他躲着走,我们的目的是登陆。”陈老回忆,老郭马上驾船偏离原航线,躲过了敌舰。
惨烈登陆170人只剩下30多个
陈绍庭说,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登陆时。
4月17日拂晓时分,战士们逐渐接近了陆地。然而在距离岸边还有50多米时,国民党守军发现了登陆部队,一阵机枪扫射,战士们赶紧跳入水中,与敌军展开激战。
“敌人太狡猾了,藏在碉堡里,还在岸边堆置了不少登陆障碍,而且还不时有敌机飞来狂轰乱炸。突击连没有任何掩体,只能朝着岸上猛冲。”陈老说,“正在突击连朝岸上猛冲时,听见敌人后方有了枪响,原来是我们的接应部队赶到了,战士们情绪更是高涨,向着守敌轮番发起冲锋。”
“战斗十分惨烈,从拂晓一直打到下午2点多钟,终于把国民党军击溃了。接下来清点人数,陈绍庭一数,整个一个170多人的突击连,只剩下30多人。看着战友们的遗体,大家心里特别难受。”陈老唏嘘不已。
打到嘉积收编俘虏300余名
据陈老回忆,登陆后,7连一路从临高打到琼海嘉积。战士们十分英勇,国民党残兵一路溃败,打到嘉积镇周边的一个村时,几十名国民党官兵躲在树林里,向战士们喊话投降。
7连战士把红旗插在一个坟头上,告诉他们举手出来,把枪放在坟头上。就这样,7连一下子俘虏了40多个国民党官兵,而在押俘虏回嘉积镇的时候,不断地有国民党士兵举枪出来投降。一开始,国民党残兵投降时还向我军战士报告,后来投降的敌人多了,都是往俘虏堆里一挤就算投降了。等把俘虏带到收容所时,俘虏总数已经由刚开始时的40多人增加到了300多人。(本报北京9月20日电)
老英雄陈绍庭讲述渡海作战的惨烈。
本报记者李英挺摄
责任编辑:霍筱薇新海南手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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