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社会

　　两位老船工与海南日报报业集团记者合影留念。南海网记者汪德芬摄

　　1950年初，四野的40军、43军集结于雷州半岛，准备渡海解放海南岛。广东省徐闻县龙塘镇包宅村是解放军渡海作战的训练基地，为了配合大军渡海，当时包宅村有36位年轻力壮、驾船技术过硬的小伙子踊跃报名当船工，参加渡海作战。

　　2009年8月29日，海南日报报业集团记者来到包宅村，采访了当年参与渡海作战的船工包家夏和包家训。

　　渔民踊跃报名当船工

　　包家夏老人今年85岁。他回忆说，1950年初，解放军来到村子里，当地政府号召村民们贡献船只。当时他和村里的其他5名渔民合用一条渔船，得知情况后，他便动员同船的其他几名伙伴，将渔船贡献出来。

　　“全村36人报名当了船工，献出10多艘船。”包家夏说。后来渡海部队开展战前海练，很多战士来自北方，从未跟大海打过交道，甚至连大海都没见过，为了使解放军适应海上作战，船工们积极配合部队进行战前渡海训练。包家夏等人经常带战士们出海适应海上环境，教他们学游泳、识潮流、辨航向及练习划桨、摇橹、掌舵，等等。“一天出一次海，一般是下午四五点钟开始，晚上九点钟回来。不管日晒雨淋，坚持不断，这样持续了三个月左右。”包家夏说，战士们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出现呕吐等情况，经过训练，开始逐步适应海上生活。

　　炮火中船工誓与将士共存亡

　　渡海作战的时刻到了！“出发前，我们就宣誓：徐闻船工誓与将士共存亡，人在船在。”谈起当年参加渡海作战的情景，今年79岁的包家训显得精神抖擞。

　　1950年3月31日晚，88艘船载着3700多名解放军官兵在博赊港出发，驶向海口东面的塔市，这是解放军第二批第二次海上偷渡。包宅村的36名船工一同前往，包家训所在的船是护航船，专门堵截敌舰，掩护船队前进。出发前，当地政府已给船工们安排好后事，大家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把解放军送过海去，解放海南岛！”

　　“当时夜色中东北风夹着小雨。船队一过海峡中线就碰到了敌人的军舰，敌舰向我们冲来并开火。”包家训告诉记者，连长下令急转舵，抢上风，接近敌舰。船长包振祥一转舵把，木帆船直向敌舰疾冲。护航队的另几艘船也冲上截堵敌舰。

　　“敌舰开火射击，有几颗炮弹在我们船左侧炸开，巨大的浪头直扑船身，船身严重倾斜摇荡，战士们都站不住，有人掉到海里。紧接着，又一颗炮弹飞来，我们急转舵，避开水柱及巨浪并继续冲向敌舰……”包家训等船工驾驶木船，冒着炮火英勇挺进。

　　船工手臂受伤血顺着桅杆流

　　包家训回忆说，船队行进过程中，敌舰发射的一颗炮弹突然在他所在船的右上空爆炸，一块弹片飞来削断帆索，船帆落下，挂压在船舷边，战船倾斜有翻船的危险。“一名船工迅速抓起帆索断端用牙齿咬住，顺着桅杆向上爬，敌人的炮弹在海上爆炸，弹片满天飞，巨浪十多米高，战船大幅度摇摆，只见船工在几米高的桅杆上晃来晃去，很艰难地一步步往上爬。忽然，一块飞来的弹片把这名船工的手臂击伤了，他手一松，身子顺着桅杆往下滑。可这名船工很快用双腿紧紧夹住桅杆，忍着巨痛往上爬。他那受伤的手臂流着血，血顺着桅杆往下流。”包家训告诉记者，这名勇敢的船工爬至桅杆顶端，他只能用一只手将帆索断端穿进滑轮，拉过帆索，顺着桅杆拉下来。于是船帆又高扬起来……

　　“快要靠岸时，海岸上的敌人向船队猛烈开火。”包家训说，“战斗打得异常激烈，渡海部队奋勇还击。一颗炮弹在包家训船桅杆底部爆炸，桅杆被炸断，带着船帆倒下。战士们强行登陆，30多名战士跨过桅杆飞奔上海滩，向敌人火力点突进，紧接着，后面几艘战船也冲到海滩上。在敌机枪的扫射下，很多战士牺牲了。”包家训说，在激战中，船长包振祥中弹牺牲，包家训左手的两根手指被炸掉。

　　海南岛解放后，船工们才陆续返回徐闻。岁月如梭。历史的车轮走过了59年，战火的硝烟也早已远去。而包家夏与包家训老人仍时常坐在村头，回忆那一段烽火硝烟的岁月。

　　(本报广东徐闻9月22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