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培史:先后四次赴南沙工作 候选“2014年度海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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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培史(右)和同事在永暑礁合影。

  妻子的这本相册,记录了罗培史的“出差史”。

  罗培史:“抛下”妻儿的“南沙卫士”

  他先后四次赴南沙永暑礁工作,每次半年,累计守礁两年多,自称亏欠妻儿太多

  在妻子林静看来,罗培史是一个了不起的海洋测报员,但不是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

  林静手捧一本相册,写给儿子的话记录了罗培史的“罪证”:“2001年5月,你刚出生20天,爸爸便出差3个月”;“2003年,爸爸出差南沙半年之久,杳无音讯”;“2004年,爸爸又出差了”;“2008年,爸爸又出差南沙半年之久”……“昊儿,爸爸出差的日子里,妈妈既要当娘又要当爹,就算生病了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咬牙忍着”……

  这是一位妻子所受的委屈。然而,林静又心疼地说:“他受的苦比我还多。”

  林静知道,在远方做海洋测报的罗培史,何尝又不是经常默默流泪、想家。

  □南国都市报记者 杨金运 实习生 钟海鹏/文 陈卫东/图

  孩子刚出生,他就出差去了

  1972年出生于乐东九所的罗培史海边长大,自小跟大海有情感。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和大海结下这么深的缘分——工作后到离家很远的海岛,望着四面苍茫的大海想家。

  1991年毕业于一所海洋学校后,罗培史成了一位海洋测报员,他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在海边观测站收集海洋数据如海浪、盐度、水温数据等,日复一日,一干24年。

  林静刚认识罗培史的时候,只知道罗培史是做海洋测报工作的。“在一个朋友的婚宴上偶然相识,只觉得他人好,踏实,脾气也好,很快就嫁给他了。”林静回忆说。

  婚后林静才发现,罗培史是出差“大王”,总是主动承担各种出差任务。

  “天啊,太恐怖了。”如今说起罗培史的“出差史”,林静仍不能释怀。

  2001年5月,林静在清澜海洋环境监测站的宿舍生下了儿子小昊。一家人还沉浸在喜悦中,但孩子还没做满月,罗培史便试探着跟林静说:“老婆,我要出差3个月。”

  自1991年做海洋环境测报工作后,出差对于罗培史来说是常态。有时候是去西沙,一去几个月,有时候是去万宁乌场,也是几个月。一年中,他有大半时间都在出差。

  林静心里咯噔一下:丈夫自幼丧父,母亲年迈在老家,没老人帮忙带孩子。罗培史出差便意味着自己不但要在“坐月子”期间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小孩。

  但林静没有阻止,只是悄悄落了泪,“我不想影响他工作。”

  回忆起那段艰苦的岁月,林静仍忍不住落泪。“小孩小,我没有经验,经常一个人抱着小孩哭。”林静回忆,有一回,小孩半夜哭个不停,她拿体温计一量,发烧了。大晚上不知道怎样送去医院,她便抱着小孩哭。天快亮时她抱着已经烧至40度的小孩,奔往医院。

  “有时候无助的好像世界末日,但他(丈夫)又帮不了我。”林静说。

  他担起责任,主动要求到南沙值班

  繁华和安稳是很多人的选择,罗培史却选择去艰苦的远方,仅仅因为“需要我”。

  2003年3月,罗培史又要出差了,这次去的地方是很多同事都不愿意去的南沙永暑礁。“能够发挥自己的所学去服务祖国,我觉得我应该担起这个责任。”罗培史心想。

  “老婆,又要辛苦你了。”罗培史话还没说完,林静已泪眼汪汪。

  “一开始以为是像西沙那边工作一样的一个岛,没想到只是一块岛礁。”第一次登上永暑礁时,罗培史环顾四周,很小的一个岛礁,没有白沙环绕,没有绿树成荫,连海水也因为深幽而呈现出黑色,“但我知道这个观察站意义重大。”1987年3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政府间海洋学委会第14次会议决定,由中国在南沙群岛建立第74号海洋观察站。

  登岛后,罗培史很快领略到南沙“高温、高湿、高盐”的恶劣环境。

  白天根本不敢出门,因为“一出门就晒到疼”;也不敢开窗,开窗湿气进来易得风湿。每天8点、14点、17点都要做海浪观察,一做半小时,罗培史必须忍受太阳的“恶毒”。

  礁上用水,喝的水是船上补给来的,其它用水需要贮存雨水供给,一天一人一桶水,刷牙、洗脸、洗澡、洗衣服全靠它;遇上好久不下雨的日子,一天一桶水都无法保证。

  有时候,罗培史热得满身大汗,也因缺水而无法洗澡。

  罗培史很快“染”上了一身的病:因为缺少维生素,口腔溃疡是常事;饭菜又是辣的,导致痔疮反复发作,便血不止;水质很差,患上了手足癣,脚经常溃烂……

  在三亚接受采访时,罗培史脱掉袜子,脚上斑驳痕迹仍清晰可见。

  “这些都不算难,最难的是心理上的煎熬。”罗培史笑着说。

  回到家时,儿子都不认识他了

  “没去过南沙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恐怖。”罗培史的领导、国家海洋局三亚海洋环境监测站站长陈义回忆自己到南沙工作时说,艰苦的环境中,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让人脑袋都变得迟钝,“熬到后面,心里真的想宁愿少活几年来换取少在岛上一天。”

  罗培史有同感。“有时看到一个渔民来了,用海南话跟他聊天激动得不得了。”罗培史说,为了防止变傻,他很珍惜每天下午和官兵们打乒乓球的时间。久而久之,罗培史竟成了西沙和南沙的乒乓球高手。

  岛上通电话前,部队的军线,每个月能申请打两次,每次五分钟。2003年,恰逢非典,罗培史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他的小姨子。小姨子在电话里骂他,说小孩生病了,林静一个人照顾不来,有时林静自己生病了,还要撑着起来照顾孩子,“就快要崩溃了”。

  罗培史放了电话后,回到房间关了门窗,哭了出来。

  那年10月下旬,当罗培史结束那次的任务回到家时,妻子林静一看到他,便“哇”一声哭出来。罗培史嘴拙,不知如何安慰,便使劲抱住林静,说:“辛苦了。”

  然而,当他要去抱两岁大的儿子时,儿子却不让他抱,推他,甚至揪他的头发。罗培史心里一惊,看了一下林静,眼泪也夺眶而出。

  “感受很深,亏欠他们太多了。”罗培史说,后来他慢慢得知的很多事也让他感到痛心,“老婆娘家都埋怨我老是出差,说我老婆嫁错了人,我听了心里难受。”

  但难受过后,在工作和家庭的取舍中,罗培史又会一次次出发。

  罗培史于2003年、2008年、2010年、2014年先后四次赴南沙永暑礁工作,每次半年,累计守礁两年多,是所有赴南沙站工作的地方人员次数最多、时间最久的一位,甚至比很多守礁部队官兵的守礁时间还多,官兵们都戏称他为“礁主”。加上在西沙值班的时间,他有将近一半的工作时间是在南海岛礁上度过的。即使如今做了国家海洋局三亚海洋环境监测站副站长,他依然是最经常出远差的人。

  冒着台风修仪器,被授予“南沙卫士”

  国家海洋局三亚海洋环境监测站站长陈义说,南沙环境艰苦,轮流一些人不愿意去,但罗培史愿意,“他去我们放心”。

  罗培史的业务水平高是大家都认可的。“我们做海洋环境监测数据测报,一个小数点有误就会错。过去我们有工作质量评比,他(罗培史)经常能做到双百班(两年不出错),工作很认真负责。”罗培史的同事、今年49岁的方涛评价说。罗培史所预审的观测资料出门合格率均达到99%以上,24年的测报业务工作从未出现测报错情。

  南沙湿度大,盐度高,仪器设备非常容易生锈、腐蚀,日常的维护保养非常重要。2008年的一天,正刮大风,风速达到9级,风传感器突然出现故障,无法准确测报。

  罗培史马上要爬上去修。别的同志都说,风太大,太危险,等风过了再修。

  “组织派我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准确测报信息,风越大越需要准确的数据,必须修。”罗培史在身上绑了安全带,找人在下面看着,自己爬上12米高的风向杆。

  在南沙,罗培史除了日常的水文气象值班外,还主动支持配合气象分队的观测工作,校对、审核他们的观测数据,制作数据报表,为部队提供准确、可靠的水文气象资料,给予气象分队战士业务知识及工作经验方面的培训及指导。

  罗培史为我国南海水文气象各要素的准确预报、各船舶的航行安全、海上作业、军队保障及南海开发建设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同时还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源源不断地提供了准确、可靠的水文气象观测资料。

  2009年,他被南沙守礁部队授予“南沙卫士”荣誉称号。

  最近,罗培史的付出再次得到认可,候选“2014年度海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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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冉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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