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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石泉：“沙基惨案”牺牲第一人

曹石泉烈士遗像。李幸璜翻拍

　　1926年落成的广州沙基惨案纪念碑。(资料图)

　　6月13日，曹石泉烈士纪念园正在施工中。李幸璜摄

　　文\海南日报记者傅人意

　　2017年6月23日，是历史上震惊中外的沙基惨案92周年纪念日。

　　1925年6月23日，有一位来自黄埔军校的军界总领队，他始终站在游行队伍的最前列，慷慨激昂地高喊“打倒帝国主义”口号……当军界队伍行进到广州沙基路时，遭到英法海军陆战队野蛮扫射，他身中三弹，不幸牺牲，年仅33岁。

　　他叫曹石泉，原名曹家钰，1892年出生在广东省乐会县(今海南省琼海市)长仙村。省委党史研究室原主任、研究员邢诒孔说，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会编写的《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海南人》一书中记载，曹石泉为沙基惨案中牺牲的第一人。

　　这位出身琼海贫苦农家的青年，是从云南陆军讲武学堂走出的军事骨干，孙中山麾下的陆海军大元帅府参谋部副官，北伐东征中屡建战功，黄埔军校第一批军事教官，更是值得后人与历史永远铭记的革命先驱。

　　日前，海南日报记者走访位于琼海市中原镇香根村的曹石泉烈士纪念园，追寻烈士精神，深入了解这位英烈短暂却光辉的一生。

　　怀报国之心云南陆军讲武学堂习武从戎

　　走进曹石泉烈士纪念园，一座高大的铜像赫然立在眼前：这位身着戎装、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英雄，仿佛踏着哒哒的马蹄声荣归故里。

　　雕塑背后的纪念墙上，刻写着周恩来为“沙基惨案”牺牲的英烈写下的挽联：“喋血沙基为帝国主义死敌，转战潮广为国民革命先锋”。

　　在曹石泉故居里，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两张老照片：一张是穿着军装意气风发的青年，一张是头发花白目光迥然的老者。青年正是曹石泉，老者名叫曹俊凰，是曹石泉的叔父。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起伯父曹石泉的故事，他牺牲的时候，爷爷伤心不止，哭了几个月。”眼前这位年逾七旬的老人，是曹俊凰的孙子曹盛坤，他告诉记者，曹石泉三岁丧父，随后跟随曹俊凰去新加坡讨生活，开始了他短暂却传奇的一生。

　　曹盛坤说，听老一辈人说起，长仙村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从讨袁护国运动开始，这里革命旗帜高扬，不少村民惨遭杀戮。在当时时局动荡的大背景下，许多长仙村人纷纷逃命南洋。和众多村里人一样，曹石泉跟着叔父曹俊凰来到新加坡做起小贩生意。

　　当时的新加坡属英国殖民地，同时，也是孙中山海外革命的一个重要策源地，是中国同盟会南洋支部的活动据点。

　　“爷爷是同盟会会员，与孙中山先生是故交，孙中山来新加坡筹措军饷时，爷爷还捐了一万银元。”曹盛坤说，在新加坡，曹俊凰引荐曹石泉与孙中山认识。兴许是这种耳濡目染下，曹石泉的内心早早埋下了民主革命思想的火种。

　　在新加坡，曹石泉还目睹了华人华工的地位低下，他开始四处筹资开办夜校，教华人学习英语。

　　但这样的努力，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只是杯水车薪。曹石泉认识到，要想国家强大，民族独立，只有用军事学识去训练强大的军队。

　　1919年初，曹石泉怀着报国之心和强国之梦从南洋回国，进入云南陆军讲武学堂工兵科学习。

　　北伐东征建战功

　　黄埔军校军事骨干

　　《琼海著名革命烈士传略》记载，1922年初，曹石泉从云南陆军讲武学堂毕业后，又到广州充任孙中山麾下的陆海军大元帅府参谋部副官，不久参加孙中山领导的北伐，出师韶关。1922年6月，陈炯明背叛孙中山，北伐军回师讨伐未果。

　　随后，曹石泉便随部队赴福建东路讨贼军，任第四旅连长，旋任警备军连长。1923年初，滇桂联军东下，军阀陈炯明被逐出广州，粤局重光。曹石泉先后任广东海防陆战队第二团第二营连长、副营长等职。

　　据记载，该部驻守增城县，与东江军阀陈炯明部对峙。陈炯明率部数千人前来围攻，曹石泉率部顽强抵抗，坚守城垣十二天，表现了坚韧不拔的革命精神。

　　经历数次军事斗争，曹石泉渐渐悟出了这样一条道理，如果没有民众作为基本力量，只靠少数人从事军事斗争，单凭武力来打倒帝国主义和一切恶势力，是绝对不能成功的。

　　“解甲归田”，致力于工农运动的思想在他心里慢慢萌芽。

　　就在曹石泉积极寻找革命出路的时候， 1924年1月，中国国民党在广州举行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会上，孙中山重新解释了三民主义，国共两党实现了第一次合作，会上还决定创办黄埔陆军军官学校。这一消息，让曹石泉看到了曙光。

　　据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南粤英烈传》记载，曹石泉对黄埔军校寄予厚望，曾说：“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是负了完全的责任，因为它是负了党的使命，并且是中国唯一有主义、有组织、有纪律的学校，建设在民众的上面去训练民众的武力。”

　　黄埔军校创办之初，云南陆军讲武学堂在教学和人才上给予了大力支持。史料记载，云南陆军讲武学堂在1909年至1935年期间，共培养学员9000多人，涌现了一大批杰出的军事统帅和将领，被称为“将帅摇篮”“革命熔炉”。在当时军事骨干缺少的情况下，由讲武学堂派出的教官，几乎占了黄埔军校的“半壁江山”。

　　“该校教育长和四大兵科科长都被选调到黄埔军校担任重要职务，一批优秀毕业生也成为黄埔军校的基层教官。”琼海党史办主任谢才雄介绍，曹石泉也是该校工兵科毕业，又曾任陆海军大元帅府参谋部副官，在多个战役中屡立战功，进入黄埔军校当教官顺理成章。

　　进入黄埔军校后，曹石泉担任第一期第二队区队长，负责军事、政治和学生管理工作。期间，在共产党员徐成章和徐坚介绍下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此时的曹石泉，革命热情更高，他曾先后为《新琼崖评论》撰写了《资产阶级能够赞助国民革命么?》《留学生与土匪》等多篇文章，揭露军阀的黑暗统治，努力宣传国民革命运动。

　　1925年，曹石泉奉命率领部队移驻梅县，支持当地工农群众运动，亲笔为革命青年题词。他的题词在梅县产生冲击力，使当地革命青年运动蓬勃发展：“革命本来不是专家的，但是又不是任何人都可革命的，惟我辈青年，尤为是党员，才有充满的革命性。”

　　“沙基惨案”牺牲第一人

　　1925年，为了声援上海人民的“五卅”反帝斗争，香港、广州沙面工人分别于6月19日、21日开始罢工。6月23日，广州各界五六万人在东校场举行援助“五卅惨案”集会。

　　当天中午，曹石泉率领黄埔军校党军第三营官兵赴会。出发前，他曾发表慷慨激昂的讲演，揭露帝国主义的罪行。到东较场后，曹石泉被推选为军界游行的总领队，按大会主席宣布的工农商学兵的次序出发游行示威，向沙面租界方向前进。

　　下午3时左右，当学生队伍和军界队伍行进到沙基路时突然遭到英法海军陆战队野蛮开枪射击。游行群众和军人死亡五六十人，重伤170余人，轻伤不计其数，酿成了骇人听闻的“沙基惨案”。

　　“正因为曹石泉在反帝斗争中表现积极，又是军界的总领队，站在集会游行队伍的最前列，所以帝国主义者对他早已倍加注意，成为敌人射击的主要目标;也是被敌击中的第一人。”谢才雄说。

　　“沙基惨案”更进一步地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民族义愤。到6月底，省港罢工人数达到了25万，广州革命政府宣布与英国经济断交，“省港大罢工”坚持长达16个月之久，沉重打击了英国殖民当局在香港的统治。

　　同为黄埔军校教官、海南同乡洪剑雄在《曹石泉同志的传略》中写道：曹石泉是马克思主义赤色旗帜下的健将!他一方面为国民革命努力，一方面又为无产阶级奋斗。他这勇往迈进的牺牲精神，真是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