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赞!这群人扎根黎母山 为了海南水电建设遇水架桥、遇山开洞

  奋斗的青春黎母山作证

  他们投身水电一线建设,辟野开荒见证从无到有

  有的人6年跟家人团聚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月

  为了海南岛万家灯火深山里奏响青春之歌

毛献瑶在工作中

  海蓄电站下水库如“高峡出平湖”

  奔腾的南渡江南源在黎母山深处一拐,群山环抱间两座巍巍大坝倚天而立。与普通的山巅天池不同,这两处落差308米的人工平湖宛若超级“蓄电池”,将为海南电网的调峰、填谷、调频、调相与紧急事故备用储蓄起一盆盆“救命水”。60万千瓦的总装机容量、10.02亿度的年发电量……作为“电网的最后一根火柴”,中国首个海岛绿色抽水蓄能电站项目落户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黎母山腹地,将于今年年底前实现首台机组发电。

  电站的电机是铁的,守护电站的近两千名“水电人”的意志也是铁的。遇林铺路、遇水架桥、遇山开洞……在这两千多颗“螺丝钉”中,有一群平均年龄20多岁的年轻人,他来自祖国的四面八方,远离亲人、远离繁华,从名校毕业后就毅然来到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用自己的青春擦亮着“火柴”顶上那颗红色的火种。

  04—05版文/南国都市报记者李梦瑶 王子遥

  图/通讯员林学健郑潮民(除署名外)

  那山

  流水的工人铁打的年轻人 打篮球是这群大学生唯一的娱乐

  在一处深入地下近500米的巨型“宫殿”里,24岁的屯昌小伙王建鑫平均每天要呆上十五六个小时。

  王建鑫是海蓄电站项目招聘的第五批“90后”。寒窗苦读十几载的他一心想走出农村,可去年从北京某大学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毕业后,却又阴差阳错回到海南,来了一个比家乡更落后、更偏远的地方。“其实当时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的,毕竟身边好多同学都留在了北上广,可后来想了想,能为海南的水电事业出一分力,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毕业一年,皮肤黝黑的他却早已没了大学生的青涩。

  比王建鑫的肤色更深的,是已经扎根大山整整6年的宿生。虽然今年才30岁,这个武汉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的河南小伙却已经是电站的“老人”。“我是来的第一批大学生,从前期的征地、修路到后期的修大坝、水库蓄水,几乎一步不落地全参与了。”

  从项目部营地到电站上水库的施工现场,由于上山的路经常被暴雨冲毁,负责监督上水库施工的宿生又必须随时准备验收,他索性拎上行李住进了山顶一处工棚板房,一呆半年。几盏白炽灯忽明忽暗,宿生的手机始终保持着零网络、零信号的“稳定状态”,望着夜色下高耸静默的群山,思绪将他带回了初到电站的那个不眠夜——2011年7月,宿生通过校园招聘来到海蓄电站,同一批来的还有6名小伙和1位姑娘。下飞机,坐汽车,走完平路走山路,当这些刚从名校毕业的大学生们终于来到项目部营地时,差点打起了退堂鼓。项目部营地紧挨着大丰农场,深山里的村落没有像样的商店,更谈不上什么文化娱乐设施。去附近的篮球场打会儿球,是宿生和同伴们唯一的娱乐方式。可在争分夺秒赶工期的海蓄电站,打篮球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更多时候,这群年轻人就像停不下来的陀螺,来回奔波在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腹地里。

  在进入山体1000多米的地下挖掘出总长超过18公里的隧洞群,优质快速地建成体积相当于2100多个奥运会标准泳池的超大工程,在地质情况复杂多变的水库区域建造出符合要求的防渗体系……一个又一个难以攻克的技术难关,一处又一处质量过硬的配套工程,离不开的是这群年轻“水电人”。“90多人,除领导外几乎都是新鲜血液,80后90后占了大概70%。”宿生说,流水线上的工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们却像钉子一样铆在了电站这架机器上,见证着海蓄电站从无到有的每一步。

  破解供电峰谷差难题 海南岛腹地响起“水电变奏曲”

  你能想象城市没有电吗?马路上红绿灯失灵,医院里手术灯熄灭,机场、火车站里漆黑一片……2005年,台风“达维”袭击海南,全省遭遇了大面积停电,海南电网被迫实施国内电力生产运行史上第一次“黑启动”。2007年跨海联网工程建成,海南电网与南方电网主网相连,自此告别“孤悬海外”的历史,昌江核电站等项目也纷纷上马。多电源的建成缓解了海南岛用电紧张的局面,但另一方面,由于新建发电机组单机容量太高,海南电网形成了较为危险的“大机小网”运行状态。

  若没有一个科学解决方案,将时刻面临因机组跳机导致电网瓦解的严重后果。海南蓄能发电有限公司总经理孙立群告诉记者,白天用电多、深夜用电少,产生了供电峰谷差的矛盾。“昌江核电站运用频繁启停机来适应用电峰谷,会直接影响到机组的使用寿命和运行安全。”如何破解这一难题?科学家循着能量转换守恒的法则,构思了一首美妙的“水电变幻畅想曲”——在白天电网用电高峰时,水从上水库流向下水库发电,将水势能转化为电能;在夜晚用电低谷时,则将水从下水库抽到上水库,把多余的电能转化成为水的势能储存起来。

  “在考察了多个地区的地形地貌后,2010年7月,我们最终决定将海南首个抽水蓄能电站选址设在琼中黎母山。这里地处海岛正中心,向各市县输送电力的平均距离是最短的。”孙立群介绍,作为昌江核电项目的重大配套工程,海南琼中抽水蓄能电站(以下简称“海蓄电站”)主要承担海南电力系统调峰、填谷、调频、调相、紧急事故备用和黑启动等任务,对电网运行经济性和安全性优势明显。

  2017年7月26日上午8时许,随着一道充水阀被缓缓提起,海蓄电站下水库的一汪汪蓄水瞬间欢腾地奔向尾水水道。100米、110米、190米……在试验持续32小时、稳压观测48小时后,6号洞堵头段做到“滴水不漏”,电站尾水系统工程宣告充水成功,这也标志着海蓄电站进入年底首台机组发电的倒计时阶段。

  此时,距离海蓄电站主体工程启动过去了40个月,这一施工进度比国内同类型电站平均快了半年时间。

岳鹏超
宿生(海蓄电站供图)
工人在地下发电厂房施工

发电厂房距地表500米

  那人

  深山扎根6年的他

  难忘当年徒步山林开路 肩挑沙袋抗台风保水库抢险

  清晨的雨雾在山间缭绕,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进场公路上。29岁的毛献瑶戴上红色的安全帽,和往常一样沿着下水库、发电厂房、输水系统及上水库一路巡查,“吹毛求疵”地查隐患、堵漏洞。

  毕业于武汉大学水利水电工程专业的毛献瑶,和宿生同一年来到海蓄电站。放下行李的第一天,这个刚刚从“象牙塔”来到海南的广西小伙兴奋地坐上车前往项目施工地,眼前林木密布的原始森林顿时让他傻了眼——位于黎母山自然保护区的海蓄电站,彼时刚刚完成项目选点规划、招投标工作,根本无路可走。“我们必须徒步穿过一片原始森林,背着砍刀开辟出一条小路。”毛献瑶回忆,潮湿闷热的雨林里到处都是山蚂蝗,那时候,年轻的大学生们每天至少要在遍布荆棘的山林里穿行两趟,直到2012年10月,全长11.3公里的进场公路建成通车,“钻山越岭”的故事才算告了一段落。

  在寂寞的深山里,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是大伙最期待的时刻。但是,毛献瑶印象最深的那场迎新晚会,却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开山的炮声隆隆响起,一车车的土石料从四面八方向工地涌来……正当海蓄电站主体工程火热推进时,险情也悄然而至。2014年7月,40年难遇的超强台风“威马逊”侵袭海南,海蓄电站启动一级应急响应。“那时候下水库的坝堤才刚刚开始修,上游的洪水不断往下涌,汛情十分严峻。”毛献瑶记得,那天他们本来准备给刚来报到的一批大学毕业生举办迎新晚会,可临时却要全体上阵抢险。一边肩挑手扛沙袋堵坝堤,一边不断抽出基坑积水,一趟又一趟,这帮细皮嫩肉的大学生们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当时想着这是我们日夜奋战的成果,绝不能毁于一旦。”

  主厂房开挖、上水库蓄水、下水库蓄水、尾水水道开始充水……如今离首台机组投产发电的日子越来越近,毛献瑶的开始变得忐忑而不舍,“我是看着水电站从无到有的,这里倾注了我6年的心血和青春,真的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的感觉。”从刚毕业的稚嫩大学生到独当一面的安监骨干,毛献瑶坦言,这6年的磨练与成长,是他获得的最大财富。

  研究生毕业的他

  扎根深山与机组盘柜作伴 专程休假回家打消父母心结

  与毛献瑶经历相同,“90后”小伙岳鹏超也是通过在校期间应聘,2015年毕业后便直奔项目营地。此时,电站的基本架构已经建成,自动化专业出身的他在经过专业培训后,成为了海蓄电站维修部自动化班组的一员。

  从项目部营地乘20分钟班车到黎母山山脚,穿越超过1公里的站前交通洞,在约18000平方米的电站下库内,岳鹏超的一天,从和电站内数十个机组、盘柜打交道开始。

  每天一早,简单收拾过后的他都会拿着手电筒,挨个检查设备,跟踪建设进度的同时还要收集各类数据。“10kV I段母线AC线电压测值-3.00、II段母线AC线电压测值-3.00……”

  线路连接是否准确,会直接影响区域乃至全盘电站的运转。

  “就在7月中旬,有根据设计图纸负责接线的同志向我反映,他们发现在下库洞内的一个高压电缆保护柜的一个端子上出现3根信号线,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最终我们调取了多个设计单位的图纸,发现这三根信号线属于同一功能,应该是设计单位之间没有沟通好。”岳鹏超称,一旦多条线都接上同一端子,很有可能导致串信号,使得信号无法及时发送到达,从而影响部门对全局的掌控。

  研究生毕业后没有选择留在大城市,反而决定来海南中部山区工作,岳鹏超的选择一度让远在2000公里外河南老家的父母有所担忧。为了能够解开家人的心结,也为了能腾出下半年为电站部分投用的冲刺阶段全力保障。今年5月,岳鹏飞选择休假回到家中,与父母进行一番长谈。“很有效果,父亲已经比较支持我,如今母亲的态度也逐渐改观。”岳鹏超说,“我觉得这里很好,同事间很和睦,下班后不少人都会主动加会班,晚上一起打打球跑跑步,生活得很充实。为上万人的用电稳定做贡献,也奋斗得有意义。”

  来自福建的他

  遇见缘分将娶琼中媳妇 约定年底电站投产就要结婚

  沿着一公里长的进厂交通洞钻进地下厂房,记者的手机信号一下子消失了。没了信号,对于其他人来说还能“忍一忍”,可对于刚刚订婚不到一个星期的阮旭光来说,似乎有些“残酷”。“我们忙着赶工期,基本上一两个月才能见未婚妻一面,平时都靠打电话联系。”7月30日上午11时,刚刚值完通宵夜班的阮旭光揉了揉太阳穴,笑言深山里的手机信号飘忽不定,让他“多数时候和光棍没两样”。

  阮旭光毕业于华北电力大学,负责海蓄电站土建项目现场施工与协调工作。自2011年7月一头扎进莽莽大山后,这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福建男孩几乎成了半个当地人。周末轮休时,工地上的年轻人往往会结伴去海口转悠,或是到40公里外的琼中县城添置些物什,可阮旭光却几个月都难得出一趟山。“我不太爱到处转,就想待在工地上再加把劲。”

  6年来,他每天爬山坡、钻山洞,练就了一身本领,可跟家人团聚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

  直到2015年的一天,“工作狂”阮旭光被同事硬拉着去参加了海蓄电站与琼中当地青年的一个联谊会,与一个长相清秀的琼中女孩一见钟情,这才让枯燥而寂寞的工地生活多了一分柔情。可两人的热恋期恰好碰上了电站土建项目建设的高峰期,主厂房开挖、浇灌水库大坝……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施工,让阮旭光常常一两个月才能见女友一面。“她在医院当护士,工作同样很辛苦,所以我们常常只能晚上抽出些时间打个电话,聊聊最近各自碰到的新鲜事。”

  在连续3个月的“连轴转”后,阮旭光终于在上周抽空与女友办了一个简单而温馨的订婚仪式。短暂的甜蜜后,他立马又回到了深山里的电站。“等到年底首台机组投产发电时,我们也要结婚啦!”

  不止是阮旭光,海蓄电站的许多年轻人扎根大山奉献青春的同时,也在这片土地镌刻下了最深厚的印记。

  

责任编辑:张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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