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周刊| 吃汤圆闹元宵 从故乡到异乡

  元宵纪事

  农历正月十五日,是中国春节年俗中最后一个重要节令——元宵节。千年以来,这个节日以热烈的观灯、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等传统民俗表演延续着春节的喜庆。而那些满腹经纶的文人墨客,自古以来,对元宵节总是格外青睐和眷恋。那些藏在古诗词中的绝美意象,惊艳了时光,也熨贴着我们的心灵。再过两天,又是新一年的元宵节,我们特别邀请了几位作家,以他们或清新或沉稳的笔调,著写了各自与元宵的渊源。读一读那些文里的修辞,也许会让你在赏花灯时,得到更多的安然与欢喜。 ——编者

二妞的元宵

李焕才

  初一是大年,十五是小年,过了大年过小年。过了元宵,才算过完了年。

  早上起来,二妞就去弄蒸年糕、煮汤圆的糯米粉。许多人图省事,干脆到镇上的超市买年糕、买汤圆。二妞娘说,买啥,动手弄才有年味哩!以前弄糯米粉很费事的,要提前一天准备。先把糯米泡浸软了,然后倒进那个大石臼里使劲舂,来来回回全身骨头都晃松散了,才舂出一小箩筐。今天二妞提着糯米去村头,交给那碾米机,嘎嘎一会,都变成盐巴一样洁白的糯米粉了。回家来,二妞便和嫂子一块蒸年糕。蒸好年糕,嫂子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二妞的事也算忙完了。杀鸡杀鸭、买鱼买肉就让娘去忙,汤圆就等大妞带孩子回娘家来了,让她煮。

  二妞要到镇上去逛。买辆电动单车后,二妞三天两头就上镇去,那几条街,那些商店货铺看了无数遍,没啥新鲜了,可还得去逛。今天镇上一定热闹地迎龙、舞狮、打腰鼓,放很多炮仗。不过这也没啥看头,闹哄哄的。其实二妞就是要来凑这个热闹。这天周边村庄的青年男女都到镇上来逛,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这就是一道很亮丽的风景。

  二妞和几个姐妹勇敢地穿那粉红色短裙到镇上来。一直到下午,二妞才回村。大妞在家里把汤圆煮好了。今年的汤圆特别好吃。大妞很会和汤圆,均匀清亮有韧性,却不粘不腻,刮一把黑条糖粉末掺进去,柔软滑润又清甜。喜滋滋的二妞吃了一大碗。吃了汤圆,二妞又盘算晚上的事情。过元宵节,关键在晚上呢。其实她已经想好了,今晚不去中和镇看人家烧花塔,不去新州镇看人家放烟花,也不到那大市区去看花灯。那些地方人很多,很热闹,可都是人家的热闹,自己只是个看客。她不愿意做个局外人,自己也要弄出热闹来,热闹给人家看。

  日头还有丈把高,二妞就和姐妹们一起到村旁那坡地来。村里的年轻人扎一个好大的天灯,搁在一片草地上。男男女女欢喜地围坐在天灯周边,只等天色抹黑了,就让天灯载着大家的喜悦升空。放天灯兆头好,预示一年的日子红红火火,又步步高升。年轻人性急,日头刚下地,夕霞还没收尽余辉,天灯就按捺不住升起了,拖着一长串炮仗,还有花炮,噼里啪啦响着,火光随着霞光飞扬。热闹的气氛随之点燃,年轻人在草地上欢呼雀跃。就在这时,天灯争先恐后纷纷从周边村庄飞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游动在天幕上,很像早春黛色的山野里,从寒风中冒出来的朵朵鮮花。

  那颗大月亮迫不及待地从东边那山头跃起,红红的,山坡都染成了绯红色。周边村的青年男女都踏着月色集中到山坡来。月光中,大家都很兴奋。二妞喊,调声啊!男青年们肩并肩站成一排,姑娘们马上身挨着身列成一行,面对面,小手指勾住小手指,唱了起来,舞了起来。男的一摇一晃动作粗犷热烈像狂风逐浪,歌声奔放激越如群马奔腾激荡人心。女的动作轻盈婀娜如春风抚柳枝,歌声婉转清雅似春莺夜啼柔和悦耳动人心旌。男的歌罢,女的接唱,你来我往,水应山和。

  山坡成了调声场,也变成了歌的海洋。穿着盛装的青年男女东一排西一队在月光下尽情挥洒他们的快乐。二妞和她的姐妹们穿青一色的黑西装裙,在白晃晃的月光中特别醒目,她们扭动着腰肢唱:

  风吹月亮下山坡,

  照亮妹,

  照亮哥,

  哥哥妹妹唱山歌。

  哥牵手,

  邀东坡;

  妹牵手,

  邀嫦娥。

  青山来伴唱,

  绿水也来和;

  青山得意飞春色,

  多情绿水荡银波。

  山歌唱醉千年月,

  千年月亮千年歌。

装春

赵承宁

  海南西部的东方市历史悠久,自古多奇风异俗。就以元宵节来说,东方各族人民闹元宵沿袭着久远的传统习俗。东方不同区域、不同语种的人群,闹元宵的习俗形式却五花八门、丰富多彩。

  东方境内讲军话方言的人群称元宵节为上元节,民间多叫作花灯节。每逢农历正月十五这天,军话方言的村庄,村里村外的树上吊挂着五彩缤纷的花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天刚朦朦亮,女人在家里用艾叶包红糖掺和糯米的粽子或甜糕,凡是与艾叶有关的甜品都称为艾粿。军话人制作艾粿是一定要用红糖的,用红糖表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男人则到村口迎花灯回自家,家家户户都装饰一种灯火满堂的气氛。他们用花灯祈福子子孙孙、香火不断、薪火相传。军话人制作的花灯十分讲究,少不了鲤鱼、龙门、稻穗、玉米等各种图案,表示他们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和望子成才的念想。到了中午时分,嫁到外地的女子,通常都带上自己做的艾粿,夫妻双双返回娘家,表示对父母的感恩之情。军话人群有些村庄闹元宵,一直延续到元月十六日中午。到了十六日上午九点许,村里开始组织“装春”活动。所谓装春,就是年轻女子和小孩,有的戴着老寿星的脸谱面具;有的戴着金童玉女的脸谱面具;有的戴着表示生肖宠物的脸谱面具或一些滑稽的人物脸谱面具,跟在灯车和舞龙人的后面,附和着有节奏感的锣鼓声、箫声,一边游行、拱手贺喜,一边载歌载舞,欢庆全村开春大吉。一年一度的装春活动,让村庄呈现了一派春意盎然、喜气洋洋的气象。

  我家居八所,曾经见识过几回军话人闹元宵的盛况,十分近似南宋词人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词中所描绘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魚龙舞……”的情景。

  东方南北部沿海地区的感城、四更和新墩一带的汉族人过元宵,一大早都要吃甜食。这些甜食,有的是红糖煮糯米粥;有的是艾叶包的甜米粑;有的是汤丸、混饨等甜食。墩头、港门等地渔村,还有游灯、赛龙舟的习俗。改革开放以后,年轻力壮的男人大多都外出打工或经商去了,赛龙舟这种习俗逐渐不再多见。东方北部的农村老百姓,称元宵节为年仔,也叫小年。这一天,全家人都要聚在一起团圆,其隆重的程度不亚于春节。家家户户不管是富裕,还是生活过得拮据,都杀鸡或烤乳猪,祭拜祖先。全家人到齐后,先按辈分大小,轮流烧香拜祖,然后大家一起吃艾叶掺和米粉碾碎后制作的甜粿条汤,这种艾粉粿条几乎都是绿色的。

  改革开放以前,东方的黎族同胞过元宵,多以食糯米饼、粽子和喝酒为主。族里的人聚在一起载歌载舞闹元宵,庆丰收,经常闹到通宵达旦。有的地方还请“道公”到村里祭拜天地,祈祷村子平安、风调雨顺。近七、八年来,这种请“道公”祭祀的习俗已消失。现在东方的东河、江边、大田等乡镇的黎族同胞闹元宵,出现了一些新气象。大家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吃糯米品,还互相交流脱贫致富的收获和体会。

文澜江畔“唱吉”

张华

  年味尚留余香,元宵节的韵味又闻到了。横穿临高县城的“母亲河”文澜江畔广袤大地上,处处都沉浸在元宵有酒有诗有戏有韵味的气氛之中。

  今年的元宵节,严严实实地裹满了喜庆,金猪那张憨笑的肥脸,正好与家乡的一道美食“撞脸”了,那就是遐迩闻名的烤乳猪。这时年还没有走远,年味还在,互相拜年、友人相邀、家庭聚会,哪能没有那道烤乳猪的菜呢。黄灿灿的烤皮,流油的烤肉,码在一个大盘子里,看着就口水欲滴。外地务工和求学回来过节的乡人,侨居海外“回家过年”的游子,从内地来临高过年的几万“候鸟”,在家乡元宵节里吃的每一顿饭,几乎都少不了烤乳猪这道特色荤肴的。味蕾的记性是顽固的,上了年纪的游子,如能得以回乡,口中所念叨的总是烤乳猪,那是他们最释怀的少年记忆之食,正是:少小离时一道菜,再见已是家山远。

  黄金之美,在春天。元宵来临之际,文澜江边听涛声,别有一番风味。

  江两岸之天地仿佛被满满的春色染绿了,到处弥漫着清新。河醒了,花开了,树木吐蕊,鸟儿啾啾,冬眠的虫儿蠢蠢欲动,仿佛转眼间,又迎来新春时节,那是惊蛰的生命正在全面苏醒。

  看山看水看乡村。守望土地的老农,清晨抽一支香烟,喝一碗热粥,又开始谋划如何趁春、赶春,春播春种。

  临高是中国诗词艺术之乡。由一批老干部组成的县诗词协会,在迎元宵日子里,他们串联起全县一千多个诗词业余爱好者,活跃于田间地头、古城陋巷之中,或采风,或吟对,其画面、情感,韵意盎然。

  华灯初上的时刻,一些公众场所就出现了民间艺术演出的“勾栏瓦舍”。来自渔区的渔歌表演队,唱着歌颂新时代的“哩哩美”,风情满满迎元宵。舞龙舞狮队,随着锣鼓阵阵,上下舞龙走狮,从街头舞至街尾,颇为热闹。八音队的演员全是青一色少年,一边敲碗打钹,一边蹦跳着八音舞。

  最具韵味的是临高人偶戏表演,这是家乡每年元宵节的保留节目。演出场所就设在文澜江边的孔庙前,那是一块神圣的地方,人们的愿望是“人神同乐”。演出的一般都是喜庆类剧目,如《一门三进士》等,故事中总少不了才子佳人,及第登科,回馈感恩,传扬传统道德,自然吸引不少市民挤拥着伸着脖子观看。乡村的戏台一般都正对着庙堂,或演人偶戏,或演临剧,全由村民指定。县文体部门送戏下乡,剧目也要经过村民挑选,但都是弘扬正能量。演出结束那一晚,都会安排有“唱吉”,即戏班拿了戏金外的赏钱,现编现唱一阵子祈祷、送福、讴歌等内容。“唱吉”唱的都是美好的祝愿,一句一句地叠加,十分煽情。

金月亮

刘齐

  去年元宵节,亲友们来微信祝福,我除了感激,还加了一句话:“想念家乡的炸元宵。”很快,回复就纷至沓来:“我也想念”“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别说炸元宵,煮元宵也没影了”“园路餐厅也拆除了。”

  园路餐厅曾是家乡沈阳的一家大馆子,虽说以经营西餐闻名,却也在传统方面有一手,比如元宵,经它的手一过,就非常有名。进入正月,几只柳条编的长方形大笸箩摆了出来,每一只都层层叠叠,装入一二百或者更多浅黄色的立体小方块。少儿时代,我曾耐心数过这些小方块,没等数完,眼前刷的一亮,落下一片白,不是雪,是南方所说的糯米粉。但沈阳人管这个不叫糯米粉,大家日常说话,难得发“糯”这个音,替代的说法是:江米面。北京人,天津人,关里关外的北方人,一般也都这么叫。怪了,糯米糯米,又粘又糯,何“江”之有?莫不是当初它胸怀开阔,或者受人差遣,总之是不想让南方独享快活,都是一个国,要粘咱一起粘,便从京杭大运河这个“江”,悠悠乘船北来?

  浅黄小方块是元宵馅料,从大块母体上一刀刀工整切成,计有糖、油、果仁、果料等成份,凝固整合到一起,天寒风冷,嗅不出香味,但仍具诱人之魅力。我的未成年爪子痒痒的,就想有所收获,不求多,一颗足矣,攥在手心,伺机撤离。想是想了,不敢行动,只敢派出目光,默默享眼福。此时的笸箩,仿佛婴儿摇篮,已被人悠了起来,一群小方块粘满了江米面,忽而向东,忽而向西,晃啷晃啷,不停地轱辘,越轱辘个头越大、体态越圆,眼瞅着,就变成一个个白胖白胖、可亲可爱的球形美食。“外圆内方”,是中国表扬人的一句好话,比较有分量。我现在觉得,也可用它来表扬元宵,重点表扬北方的生元宵。

  很晚才知道,南方的元宵跟北方的不太一样。从制作方式上看,北方的是滚出来的,南方的是包出来的——馅料无须硬而成形;从体量上看,北方的大,或者叫憨厚,南方的小,或者叫灵巧。即使在名称上,各自也不想强求一致,北方你径直叫元宵好了,南方嘛,叫汤圆,或者叫汤团,汤汤水水,团团圆圆,喜兴!而且从叫法上就摆脱了节令期限,想吃就吃,不必等到正月十五。

  但我依然怀念家乡正月里的元宵。我在外地生活多年,即使正月里赶回沈阳,即使恰好站在昔日园路餐厅的地面,仍会从心中生出思念之情。那时的元宵节,多么的贫乏寡淡。没有哪家媒体,敢于告知,你正在经历的这一天,也叫上元节,也叫灯节,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大日子,古代现代,海内海外,全体华人都格外珍重,这一年之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这一夜,懵懂无知的我们,哪里晓得,我们的先人,我们的后代,甚至未来的我们自己,都会高高兴兴,燃灯放焰,耍龙灯,赏冰灯,猜灯谜,舞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打太平鼓,打游戏机,玩手机。那时的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只知道一件事:吃元宵。元宵是我们跟元宵节,跟经多识广的月亮,唯一的联系。

  谁都不宽裕,且有粮票油票限制,元宵煮出来,一人分不了多少,盛在碗中,月亮般宝贵。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我们在地上,一下子拥有了好几个,能不稀罕?

  但是,人们并不满足,人们企望更大的快乐,于是支起铁锅,咕咚咕咚,倒入平素舍不得用的食油。哪怕此后,菜碟子里的油星,比晨星还要寂寥,老子今天,老娘今日,豁出去了,偏要豪爽一把,痛快一回。滋滋啦啦,翻滚膨胀,嚯嚯!一种妙物出了锅,嘴上喊它是炸元宵,心里可能美美地想,那是白月亮,变成了金月亮。

竹枝词里的元宵节

晓剑

  成都的元宵节闹热,古已有之。这一天,成都人要赏灯、猜灯谜、饮酒、赋诗、赏月。有人说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相会开启了蜀人元宵节浪漫的先河,这当然是乐观的说法。不过,元宵节在成都重要程度远远超过了除夕,俗称“大年”。在我的印象中,元宵灯会源远流长,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尤其是唐宋时期的元宵节,成都是欢乐的海洋,官员与民同乐,甚至上升到政治的高度,由此演绎出了丰富的元宵故事。

  “饮食菩萨”车辐先生曾写过元宵节灯会上的饮食,小吃摊林立,商贾云集,边品尝着这样那样的小吃,边游逛多彩的灯市,别有一番趣味在,尤其是儿童最喜。有首竹枝词说:“城隍庙前灯市开,人物花枝巧扎来。高挂竹竿求主顾,玲珑机巧斗新裁。”这时候也是可猜灯谜的:“元宵灯谜妙无方,十字街前贴数张。几度费心猜得破,赢来鸾笺数十张。”猜出了灯谜,奖品为鸾笺。亦有竹枝词记元宵节:“元宵灯火敞玲珑,锦里繁华入夜中。最是无知小儿女,出门争看爆花红。”可以想见这是普通人家在观灯了。在成都的周边乡镇,观灯也是元宵必有的节目:“喧天锣鼓镇乡邻,耍耍花灯敬敬神。人尽彩棚台下望,管弦闹彻艳阳春。”市民爱元宵节,大学者刘沅也有自己的观察,且写了首竹枝词:“底事家家饷粉丸,春宵月色助盘餐。缺时不比圆时好,珍重郎君仔细看。”这“粉丸”即今日所说的汤圆。

  元宵节在今天同样重要,在老成都人的眼里,元宵节是举家团圆的日子,逛灯会可能少了些。但先祭祀祖先而后食之却是持续的风俗。有竹枝词说:“明月今宵第一圆,横窗梅影夜谈天。汤元吃罢心香祷,愿似囫囵过几年。”这是成都人过节的通常状态。

  民国的元宵节,恰如竹枝词中所言:“童唱汤元改元宵,敞马归槽鼻拴牢。年下嘉定东去也,各寻生理自推敲。”大概那时候的成都人过元宵节后才出去工作。民间熟人相见,则戏云“年已下嘉定了!”嘉定即乐山的旧称。彼时成都人东下,沿着府河水路经彭山至乐山下行,才有了这样的说法。

  不过,在成都的正月十六,同样是有不可缺少的年俗,有竹枝词说:兴犹未尽续一天,取笑人称“厚脸年”。相约携手北城上,归来灯火已阑珊。这一天,男女老幼要登上北门城墙,谓此行能消除疾病,保一年平安。故称“游百病”,取“北”与“百”谐音,所以独上北城。这一习俗何时流行,已经无考。是日,小商小贩亦多去城头赶热闹,摆摊设点,如庙会一般。所谓“厚脸年”即春节已过完,又续了一天的缘故。自1958年城市建设拆掉城墙,“游百病”就取消了,现在,这个民俗又在武侯祠恢复了起来。由这些竹枝词留存下来的点滴记录,是可看出成都元宵节的流变的。

换花节

韩芍夷

  尽管,元宵节从西汉时期就有了,叫法也颇多,如上元节、小正月、元夕、灯节等,各种起源及传说的版本一直就存在,而之前的许多年里,对我而言,元宵节与春节是一个整体,这一天,就是一种过年的心理界线。整个春节,就是过完元宵节这一天,才算完,用海南人的说法,过完这一天,年就过海了,过年的心才真正落到实处,才真正开始新一年的打拼,直至下一个春节的到来。

  过元宵,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亲历的“换花节”。大概是上世纪90年代的某一年吧,那一年的元宵节晚上,我慕名到府城去换花、赏灯。我那时住在海府路。夜幕下,夜空清辉,春风烫人。那时,海府路通往府城的公交车改道,以海府一横路为界。越往府城方向,人越密集,一街拥拥挤挤的人,在不太明亮的路灯和轻薄的月光下行走,手持花或花灯的人在人群中闪闪烁烁,时不时,还有一两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只要你愿意,就向对方点头致意,互换手中的花。我从海府一横路走到府城,又从府城走回海府一横路,在海口这座人口密度不大的城市里,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一条路上自发地汇聚着这么多人,当时还没有智能手机,没有QQ、微信等网络社交平台,换花节迸发了海口这座城市的年轻人的热情。被裹挟在人流中行走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买花,自然也没花好换,只以一颗好奇的心来感受这暗流涌动的激情与夹杂着花香、汗味与青春荷尔蒙弥漫的氛围。这其中是否有因换花而相识、相知,最终喜结良缘的年轻人,不得而知,如有,这份体验,值得珍视。这就是琼山区著名的“换花节”。据说这“换花节”起源于“换香节”,而换香,又源于唐代。当时人们换香,是寄寓互换香火,换吉纳祥,旺丁发财。1984年,出于安全考虑,当地政府把“换香”改为“换花”。后来,“换花节”的影响日渐扩大,被列入了海南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那一年的元宵夜,终因太过拥挤而从此让我望而怯步,不再涉足。但多年过去,每每一想起换花的刹那,城市太平,市民友好的那种美好感觉,依然清晰可感。从报纸、电视新闻得知,现在的“换花节”,内容更丰富,参加的人们,不仅换花,还有赏花灯、琼剧、花卉迎春、元宵文艺晚会等,全民都能参与,一派日子红火、国泰民安的气象。

本期海南周刊版面

  本期海南周刊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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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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