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人家 | “程咬金”的两出新石宅

春和布恩泽,万物俱生辉。

在石山许多古村落,随意寻一条石巷逛逛,两边的小石门依次排开,走进去便是一户人家,一家一座石宅。这些石宅、石屋,绝大多数均饱经岁月的凄风酸雨,显得粗粝、古旧,甚至有的业已坍圮。

然而,也有例外。在美社村和龙群村,各有两出簇新的石宅,院墙、山墙和楹柱均由火山石建构,就连院内的器皿也都是火山石雕凿的。尤其是美社村的这出石宅,占地一亩有余,更显宽敞和优雅;走近细瞧,墙壁的石头缝隙间尽管不施灰泥,却紧镶密嵌,严丝合缝,专家谓之“错缝干垒”;石砖表面也打磨得十分平整光滑,砖缝线条错落有致。

庭院内,疏密相间地栽植了杨桃、龙眼、荔枝和花梨木,果实累累,红绿相间,青黄相衬。尽管暑期赤日炎炎,此处却凉风习习。树下,摆放着石凳、石桌,可供人品茗、小憩;倘或你有雅兴,约上三五同好在此打打牌、下下棋,更是受用不尽,心头再多的郁闷也都冰释了。

这出新石宅的主人大名鼎鼎,叫陈耀晶,人称“程咬金”,是海南椰湾集团董事长,也是火山群世界地质公园的经营者。两进的院落收拾得整整齐齐、宽宽舒舒,平日里,院里并无人居住,但却总敞开着大门,让客人随意进出游览、憩息,给人宾至如归的感觉。

自2006年起,火山群世界地质公园每年都要接待香港生态考察团,客人们喜欢在美社村住上一晚,这出石宅便成了当然的住所。这里,虽然条件比不上城市的酒店,但住起来却别有另一番情趣。香港生态学博士吴振扬是该村的常客,他说,“虽然这里没有空调,但是当自己在村里住下后,能静下心来,心静自然凉,而且让人产生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心头的纠结和烦闷也被习习的山风一扫而光了。”

正月十五是该村的公期日,假如你此日来到美社村,你就会领略到这出新石宅的另一番景象。每年的这一天,老陈都会将自己麾下饭店——椰湾酒乡的领班、厨师和服务员请来,招待来自四面八方、天南地北的客人们,搞得红红火火、气气派派。

亲友团当中口音杂沓,其中除了操村语、黎音、军话和海南话者之外,不乏一口京腔、川音、粤语、徽调者,亦不乏满口硬生生东北话和甜腻腻吴侬软语者。酒至兴处,满座的高朋难免飞扬其思,驰骋其词,抑或有人哼起家乡小曲儿,堪称南腔北调。酒宴方开,陈老板辄率妻子儿女逐桌敬酒。正是:“莫放春秋佳日过,最喜风雨故人来。”(清孙星衍《自题》)于是乎,在这出崭新、豪华的火山聚落内,人影幢幢,挨肩接踵,不惟透露着亦商亦儒的人文信息,而且体现出商业与文化的奇妙融合。

在石山镇龙群村一片古屋之间,我们又见到了一出崭新的火山石庭院——两进的火山石院落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原来,这出新石宅也是陈耀晶的,龙群村是其出生地,而美社村则是其生长地。这处院落虽然比美社村的小了一些,但却着异曲同工之妙,院墙、山墙都是用打磨平整的火山石垒砌的。簇新的石宅无人居住,但从不锁门,来人只要打开铁门就能进去。这也反映了火山地区淳朴、善良的民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我们去时正是黄梅时节,眼前的光景分明是“小院深沉杏花雨,矮墙通透春藤覆”。

青灰色的石头房子,凝固了似的宁静,就在玄武岩地面上赤裸着。生活在石屋里的村人总眷恋着火山石的好处:保温、隔热、吸音、防火、耐酸碱和腐蚀,且有无污染、无放射性等绿色环保的特点,这正是现代都市人所向往的健康生活和精神家园。

【作者王振德,系纪实文学作家,全国诗词征稿一等奖、省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奖长篇报告文学《耕海》得主。】

责任编辑:蔡千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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