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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渡海准备及潜渡部队胜利登陆

　　1950年2月，海南岛战役作战会议后，琼崖纵队参谋长符振中随同韩先楚回到雷州半岛前线。马白山等4人代表海南出席华南分局党代会后，也随兵团指挥所到了前线部队。马白山、王国兴、李独清到徐闻的四十军，陈说、黄大仿到湛江的四十三军，协助部队进行渡海作战的准备工作。野战部队经过紧张的海上大练兵，克服了种种困难，掌握了航海技术和海上作战本领，为解放海南做了充分的准备。

　　为解放海南，野战军指战员在雷州半岛刻苦海练(资料照片)

　　北方的指战员们通过打秋千练习，以适应海上风浪摇晃，防止晕船(资料照片)

　　推船、登船下海练兵(资料照片)

　　机枪手们在研究练习机枪在水上射击(资料照片)

　　1950年3月至4月，由于中南、华南地区(包括海南)人民的大力支援，海南战役的各项准备工作基本就绪。人民解放军野战军按预定的作战方针，首先派出4个先锋部队分2批4次潜渡海峡，接着野战军主力大举登陆琼岛，在琼崖革命军民的接应、配合下解放琼崖。

　　1950年3月初，薛岳以11个师的兵力防守琼岛周围2000余里海岸，构成海防工事，以海空军昼夜巡逻、联合封锁琼州海峡，防止野战军渡海登陆，并集中机动部队向琼崖纵队活动中心地区加紧压缩搜剿。根据地被压缩，部队粮食被抢走，如不迅速派部队渡海支援，琼崖纵队处境势必更加困难，对野战军的登陆也将发生不利影响。为了支援琼崖军民反击国民党军的进攻，加强岛上部队接应力量，摸索渡海作战经验，为大规模登陆作战创造条件，十五兵团党委研究决定：抓紧当前尚有北风的有利条件进行偷渡;报请上级批准由两个军各先以一个加强营兵力，分别向海南岛东西两侧实施偷渡。

　　冯白驹接到十五兵团的电示后，立即向十五兵团和四十军发出电报，提出登陆点应明确决定，便于琼崖纵队接应配合;认为当前国民党军正集中主力向西区解放区进攻，在儋县的海头港至白马井之间近百里长的海岸线上，仅有国民党一个步兵团防守(其中有一个营尚在加紧修筑海头至那大的公路)。因此，这一带海防国民党军较弱，建议野战军利用这个有利时机，向白马井至海头港一带海岸潜渡登陆较适当，且便于登陆后向白沙解放区转移。十五兵团指挥所采纳了冯白驹的建议。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决定先由四十军派出一个加强营，于3月初起航，预定在白马井西南一带海岸登陆。琼崖纵队决定由活动在西区的第一总队负责接应，并派出琼崖纵队政治部副主任陈青山到第一总队加强接应的组织工作和作战指挥。

　　首次潜渡前，40军118师352团1营教导员张仲先作动员(资料照片)

　　3月5日晚7时半，四十军一一八师三五二团一个加强营(渡海先锋营)的799名指战员，在师参谋长苟在松、团长罗绍福、营长李永康、教导员张仲先的率领和琼崖纵队司令部侦察科长郭壮强的协助下，分乘14艘帆船，由雷州半岛灯楼角启航首渡琼州海峡。由此，拉开了解放海南战役的序幕。加强营于6日下午2时到达预定登陆点白马井，冒着敌机、敌舰和地面的密集火力封锁，强行登陆。

　　担负接应的琼崖纵队第一总队八、九团密切配合渡海先锋营，两面夹攻，打退了国民党军猛烈的陆空阻击，海岸守军纷纷溃逃。当日下午，两支部队在海边胜利会合。先锋营强行登陆与敌作战的时候，白马井附近的松鸣、山营、王五、排南等乡村的上千民兵和民工队伍也到达阵地附近参加战斗，有的及时抢救伤员，有的给部队送水送饭。随后，部队突破国民党军两个团的追截，向白沙县阜龙解放区转移，首批渡海部队胜利到达阜龙乡。

　　野战军第一次潜渡成功并与琼崖纵队会师，“是琼崖人民及琼崖解放军在坚持二十余年的孤岛艰苦斗争中第一次得到外力帮助的胜利会师”，“是琼崖解放的第一炮”，极大地鼓舞了琼崖革命军民。3月8日，琼崖区党委发来贺电，热烈祝贺野战军首批渡海部队潜渡成功，并“向解放大军先遣部队的全体指战员致崇高的敬礼和热情的欢迎”。17日，白沙县人民政府在阜龙乡主持召开了盛大的军民联欢会。会上，琼崖纵队政治部副主任陈青山宣读了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十五兵团兼广东军区司令部、政治部12日给渡海部队和琼崖纵队的嘉奖电。嘉奖电高度赞扬了渡海先锋营的全体指战员“以大无畏的勇敢坚决精神，战胜了天险的海洋，并在敌前强行登陆，取得了大军与琼崖人民武装第一次的胜利会师”，开创了野战军“渡海登陆的首次光荣范例”;同时嘉奖电对琼崖纵队接应部队也给予了很高评价：“你们以勇敢无畏的精神向海边挺进，迎接大军的偷渡强袭，使大军和琼纵取得胜利会师，从而加速海南岛解放的到来。”“望继续努力，发扬长期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粉碎敌人一切反击的阴谋，以坚持海南岛内部的斗争，并准备迎接大军继续渡海，完成解放海南岛的光荣任务。”白沙县县长王茂松(王昌)代表全县黎、苗、汉各族人民，给渡海先锋营赠送了一面“人民救星”的锦旗，并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赞扬了渡海部队转战南北的丰功伟绩，控诉了国民党当局对白沙根据地反复“清剿”、血腥屠杀黎、苗同胞的滔天罪行，表示全县人民将竭尽全力，支援野战军渡海作战，迅速解放海南岛。联欢会上，黎族男女青年跳起黎族人民的传统舞蹈“竹杆舞”，藉以表示对渡海野战军的欢迎。

　　四十军渡海先锋营胜利登陆后，四十三军一二八师三八三团一个加强营1007名指战员，在团长徐芳春、营长孙有礼、教导员王恩荣的率领和琼山县第三区区长林栋的协助下，分乘21艘帆船，利用阴雨天，于3月10日13时自雷州半岛的硇州岛起渡，预定次日在文昌赤水港至铜鼓岭一带海岸登陆。

　　43军奖给128师383团1营的“渡海先锋营”锦旗(资料照片)

　　琼崖纵队指定活动在琼文地区的独立团前往接应登陆部队。接到琼崖区党委和北区地委紧急指示，中共文北县委书记叶明华、县长李光邦带领干部和支前民工前往接应。四十三军加强营在航行中虽遇7级以上大风，各船失去联络，无法保持编队，但仍然坚定地向预定目标前进，与大风大浪顽强拼搏约20小时，于次日上午9时在赤水港长路地区海岸先后登陆。击退岸上国民党守军的阻击后，同叶明华、李光邦带领的支前队伍接上联系，并在抱锦乡(今抱罗镇)同琼崖纵队独立团胜利会合，随后向琼山解放区转移。在转移中，于潭门一带粉碎了国民党军两个团的进攻，歼其一个多营，俘副团长以下100多人。四十三军加强营的主力转移后，少数失散人员陆续登陆，在当地党政组织和人民群众的有力接应下，安全地进入解放区。

　　当地干部群众在接应渡海部队时，有的利用成束的手电筒做“信号灯”与渡海野战军联络;有的把情报放在约定的树洞里，盖上椰子壳让交通员取走;有的混在被迫为国民党军修工事的群众队伍里，随时接应渡海部队。此外，一些群众还冒着生命危险抢救解放军伤员。当国民党军进村搜查、威迫群众交出伤员时，临危不惧、守口如瓶，并秘密地把伤员转移到琼崖纵队设在沿海红树林里的医院。登陆部队经过各村庄时，受到群众的热情接待。一些回乡探亲的华侨还端出热腾腾的咖啡、牛奶，让解放军指战员解渴、驱寒。

　　在野战军两个加强营胜利登陆不久，四十军三五二团两个排在雷州半岛海面上执行任务时，被海风和潮流漂过琼州海峡，他们便果断地登陆，得到儋县一区党政组织和民兵的及时接应，共同打退了国民党军1个营的进攻，安全进入解放区。

　　第一批两个渡海先锋营渡海登陆成功，增强了琼崖纵队的军事力量，大大减轻了国民党军对琼崖纵队的军事压力，从而增强了琼崖党政军民迎接野战军渡海登陆的信心;同时，为野战军渡海登陆作战提供了实践经验;尤其重要的是，打开了国民党军所谓“伯陵防线”的突破口，动摇了其固守海南的信心，打乱了国民党海南防卫总司令薛岳对内对外的军事部署，相对地削弱其集中重兵对内的“进剿”，创造了有利于琼崖纵队集中行动和第二批野战军部队登陆作战的条件。

　　两个加强营胜利登陆后，国民党海南防卫总司令部大为震惊，立即抽调兵力加强两侧海防守备及海上巡逻，并以一部兵力向野战军登陆部队进击。为继续加强岛上接应力量，十五兵团决定第四十军、四十三军各以一个加强团，分别向临高以西和海口以东的海峡正面实施第二批潜渡。十五兵团司令员邓华亲临雷州半岛，现场直接指挥。

　　3月26日晚7时，四十军一一八师一个加强团共2991名指战员，在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和琼崖纵队副司令员马白山的率领下，分乘81只帆船，从雷州半岛的灯楼角启航，预定次日晨在临高角登陆。

　　冯白驹接到电报后，电示陈青山、陈求光(琼崖纵队第一总队总队长)、苟在松组成接应指挥部，率领琼崖纵队第一总队和渡海先锋营准时抵达登陆点接应;同时电示西区地委，令澄迈、临高、儋县地方党政组织紧密配合支援。

　　加强团起渡后，由于当天风向变化，至次日拂晓才抵达澄迈县玉包港海面，离预定登陆点临高角尚需二三小时，而这时负责接应的琼崖纵队第一总队3个团和四十军渡海先锋营已在临高角同国民党军展开激烈战斗，敌机敌舰亦赶到临高参战。在此紧急关头，马白山向刘振华提出：以变应变，就地登陆为宜。渡海部队迅即强行登陆。经过一小时的激战，消灭岸上守敌，成功登陆。此时临高方面接应部队也将计就计与敌周旋，吸引和牵制了国民党约2个师的兵力，减轻了渡海部队的压力，对渡海部队在澄迈玉包港登陆起了重要的配合作用。

　　加强团登陆后，协助渡海的琼崖临时人民政府科长符英华与负责接应的澄迈县第四区委书记劳介秀等地方党政干部取得联系，支前队伍立即从四面八方奔来，为登陆部队送水送饭，抬运和安置100多名伤员就地养伤，配合加强团迅速向新民县(今屯昌县)解放区转移。并在藤寨乡召开欢迎大会，新民县县长符孟雄在大会上致欢迎词。人民群众还送来大批慰劳品，慰劳四十军加强团。

　　四十军加强团成功登陆之后，四十三军一二七师加强团的3733名指战员，在师长王东保、政治委员宋维栻的率领下和赴北京参加全国青年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后返回的琼崖北区地委原宣传部长陈说以及府海特区委宣传部长徐清洲的协助下，分乘88艘帆船，于3月31日夜10时半，从雷州半岛的博赊港起渡，预定次日在琼山县塔市乡的卜创港一带登陆。

　　冯白驹接到十五兵团来电后，指示徐芳春和琼崖纵队第三总队副总队长刘荣、独立团副政治委员张发华组成接应指挥部，带领渡海先锋营、琼崖纵队第一团和独立团共同配合接应。还特别指出塔市地区接近海口市，地势平坦，要求接应部队的行动必须十分隐蔽，出其不意对敌作战。

　　次日拂晓4时，渡海部队抵近卜创港一带海岸。接应部队立即向国民党守军发起攻击，打垮了卜创、高山、迈德守敌，渡海部队胜利登陆与接应部队会合。随后共同粉碎国民党教导师1个团和暂编第十三师的堵截，在琼山、文昌交界的中税一带歼国民党三十二军二五二师1个团后，转入定安县解放区第三总队部驻地。担负阻击敌舰，护卫渡海船队的两个加强连在战斗中因风向、潮流所致，误登海口附近的白沙门岛，苦战两昼夜，除10余人泅水突围外，大部分牺牲。

　　图为坐落在金牛岭的白沙门战斗烈士墓，墓碑上刻着朱德总司令题字“渡海英雄永垂不朽”(资料照片)

　　登陆部队在转移中，得到沿途群众的积极支援和热情款待。中共文南县委书记杨应朝、县长陈大鸾亲自组织和带领群众为部队打扫房屋，送米送菜，介绍敌情和担任警戒。当部队在中税乡一带与敌激战时，琼山、文南两县的近千名民兵和群众参加了战斗，帮助部队抢修工事、站岗、制作信号树和信号旗，冒着炮火搬运弹药和救护伤员，还运来三四万斤大米、光洋几千元、肥猪几十头慰劳部队。新加坡归侨王建亚、莫春人主动为部队当翻译。南阳乡妇筹会主任云竞如带领女民兵通宵达旦为登陆部队送饭送水，陈玉英等妇女用自家的蚊帐做绷带，给伤员擦身洗脚，采摘嫩椰子给伤员解渴。登陆部队抵达定安县翰林地区时，中共定安县委书记方克等负责人立即前往迎接，安排部队宿营，并汇报该县敌我情况。各区乡干部动员群众及时运粮运柴、送肉送菜供应部队。

　　两批四次潜渡部队的胜利登陆，打开了国民党军队侧面和正面防御的缺口，大大加强了人民解放军岛上的兵力，取得渡海登陆作战的经验，从而为野战军主力大规模登陆作战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在四次接应野战军先遣部队渡海作战胜利的同时，琼崖纵队司令部指示全体指战员戒骄戒躁，严明纪律，虚心向野战部队学习，继续英勇作战，准备接应和配合野战军主力渡海作战，完成解放全琼的光荣任务。

　　资料来源：《中国共产党海南历史(第一卷)》

原标题：【琼崖党史微课（二十九）】解放大军渡海作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