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通知要求,取消明星艺人榜单、规范粉丝群体账号、严禁呈现互撕信息,强化网站平台对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网上行为的管理责任,制定相关网上运营规范,对账号注册认证、内容发布、商业推广、危机公关、粉丝管理等网上行为作出明确规定。
“饭圈”乱象饱受诟病,不少明星艺人榜单在其中扮演了重要作用。在此类榜单中,决定明星艺人排序的不是作品数量和质量,而是话题的内容和热度。在这种只看热度不看风度的排名体系内,一些明星艺人热衷于个人炒作,甚至是掏钱买热度。为了推销明星艺人,一些经纪公司不遗余力地带节奏,一方面通过营销号炒作话题,另一方面鼓动和引导粉丝去打榜、应援。流量明星大行其道的过程中,有实力不如有资本,会表演不如会炒作,文化市场劣币驱逐良币之风日盛,由此带来的是大量视听污染与情绪垃圾。
以流量明星为代表,“互联网造星术”深远地影响着传统的文娱产业:作品不再是衡量艺人“咖位” 的标准,以及创造流量的前提;与此相反,只要能运作出足够的流量,就能够提升艺人的“咖位”,甚至倒逼媒体和大众接受其“作品”。如此本末倒置,本身就是对文艺作品价值的莫大嘲讽,同时也是对文化市场健康发展的巨大破坏。要想改变这样的局面,首先就应该斩断炒作流量明星的利益链——取消明星艺人榜单、优化调整排行规则、严管明星经纪公司。
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成为演艺明星原本需要长时间的积累与沉淀,但流量明星的异军突起,却使不少人看到了“捷径”:流量为王的畸形市场里,明星艺人不仅可以“速成”,而且可以由资本力量批量制造。近年来,一些流量明星作品没有丑闻多,尽管如此,仍然不妨碍他们以“顶流”的姿态招摇过市、四处吸金。这样的局面,不仅对那些勤勤恳恳的实力派艺人不够公平,而且也是对整个社会风气的一种侵蚀——在这样的氛围中,那些言必称“爱豆”的孩子们,长大之后到底会形成什么样的价值观?
实际上,未成年人正是“饭圈”乱象最大的受害者,而他们恰恰是资本围猎的对象。“饭圈”乱象中,流量明星付出的只是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脸,粉丝们付出的则是时间精力以及不菲的金钱。“饭圈”里,甚至存在一种“白嫖粉”的蔑称,“死忠粉”以此来形容“对喜欢的明星没有花过一分钱,又占用其他人资源的人”。当花钱成为“表忠心”的仪式感,未成年粉丝被牢牢绑缚在“饭圈”上,在这样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团体内,“养成”流量明星的冲动大于一切,“只认五官不看三观”的粉丝一方面为“爱豆”打榜、应援,一方面攻城略地、彼此互掐,在资本和平台的利益裹挟之下难以自拔。
深入整治“饭圈”乱象,有必要严控未成年人参与,及时发现、清理各类违规应援集资信息的同时,不得诱导粉丝消费应成为一条铁律。调查显示,粉丝年龄越小,越倾向于追逐偶像团体。超过六成的“00后”粉丝追星对象为偶像团体;超过25%的“00后”粉丝经常为偶像花钱,位列各年龄段粉丝第一。银保监会发布的《关于警惕网络平台诱导过度借贷的风险提示》指出,有的未成年人、青少年在网络平台借钱后,给明星打榜、集资、包场、送“粉丝应援礼”“借贷追星”现象蔓延。如果说“只认五观不看三观”毒害的是青少年的未来,鼓动应援集资“用爱发电”伤害的不只是青少年,还有他们背后千千万万的家庭。
继5月8日部署开展2021年“清朗”系列专项行动之后,监管部门再次向“饭圈”乱象挥拳。由此释放出的强烈信号是,无论出于保护青少年健康成长的目的,还是从维护文与市场健康发展的角度来看,种种“饭圈”乱象都必须得到强力纠偏。还娱乐市场以清风正气,才能让艺术重新回到审美的前台,而不至于被流量带偏了方向。(赵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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